【默读|舟渡】哄睡
甜饼放心,灵感是我这个失眠单身狗的深夜怨念🙂
大概…可以接原著大结局第180章?或许时间有偏差。
人物属于皮皮甜女士,ooc属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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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说呢?费渡这种哄人哄惯了的,万万没想到有一天,成年后,他还会被人哄着……真心实意的那种。
……
几乎可以算是尘埃落定,朗读者和春来集团的相关嫌疑人,已经开始移交检察机关,等待法院开庭审理了。
这是骆闻舟今晚在餐桌上闲聊提起的话题。
挺好的,恶贯满盈不知悔改也好,积怨难消双手染血也罢,过去种种,都被遏制在了法律的“铡刀”下。
从那个惊心动魄的除夕后,虽然一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,但听到爱人,不,是燕城市公/安/局/刑侦大队队长的宣布,费渡心里有关这个案子的最后一根钉子,终于是被拔了出来,消散在蘑菇汤飘起的蒸汽里。
也许是因为某些执念曾经扎得太深,神经绷得死紧,今晚陡然这么一松,往事又幽幽地排着队,带着解脱晃进了费渡的梦中。
不是恼人的地下室,他只是再一次见到了故人。
梦中的费渡恍惚中仰躺在了旧别墅的床上,被褥、枕头都是蓬松且柔软的,人陷在里面十分舒适放松,只不过,若是去看看周围的装饰,就会发现这间卧室的色调比一般独居的中年男士房间还要冷沉。
床好大,等等,床在屋子里的比例没有问题,所以,是他身体有所改变了?费渡赶紧抬起自己的手臂观察。
没等费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又回到小时候,他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需吸引了。
僵硬、刻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了费渡的房门前。
费渡听出来了,这是妈妈的脚步声。
“咔哒”一声,永不上锁方便“视察”的房门直接被打开,接着,一位年轻的女士身着暖杏色旗袍缓缓步入了房间。
她身量中等,容貌精致,优雅从容,每一个动作,都是知书达理的名门千金做派,又莫名地带上了几分解脱于世俗的温柔。
时隔多年,再见只能是在梦中。
费渡身体动弹不得,只能以仰视的角度看着女人逐渐走近,面目也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清晰。
今日的她发型整齐,衣着得体,luǒ露在外的皮肤皆是温润如玉,没有半点人为的瑕疵。
“妈妈。”
费渡感觉躺在床上的自己唤了一声,被唤的妈妈没有回应什么,只是照例安坐于床边。
轻拂了一下男孩额前的碎发,女人打开了手中的故事书。
“他是个独自在湾流中一条小船上钓鱼的老人,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,一条鱼也没逮住……”
女人的声音平缓,嘴唇开合间,将老渔夫圣地亚哥的故事娓娓道来。可若是真细究起来,后面的故事,她说的每一句话的具体遣词造句却是听不清的。
没关系,不需要听清,费渡就知道了,哦,是《老人与海》,孩子拼凑着妈妈的音色与故事情节,潜意识让他为他的梦境不断丰富内容。
这个故事是要说什么来着?
“人可以被毁灭,但不可以被打败。”*
是这句吗?妈妈,你要教会小费渡的,是这句话吗?应该是的吧,毕竟他坚持了这么多年……
可下一秒,小费渡耳畔,母亲的声音却是:
“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。走运当然是好的,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。这样,运气来的时候,你就有所准备了。”*
“妈妈?”费渡诧异地看向床边的女人,怎么会是这句?
右腿就在此时好像突然抽了一下筋,伴随着跌落悬崖的失重感,费渡肌肉一紧,颤动着像过了电,深深呼吸一下,接着,他就睁眼醒了过来。
正是明月当空的时候,费渡盯着不甚清晰的天花板,好像还没认清现在是不是现实——
刚才他还是个孩子,刚才他还有妈妈。
“费渡?”
没缓过劲儿的人被这声音莫名地安抚住,憋在胸口的那口气也喘了出来。
“宝贝儿,怎么了?”枕边人也被费渡带醒,可能是因为在梦中说了胡话,可能是醒来的动作不小,也可能是……骆闻舟对于费渡的“感受器”触手万分灵敏吧。
“做噩梦了?”年长的人继续追问,顺便伸手一捞,把人带回自己的怀里。
“……没。”
梳理一下刚才的梦境,费渡没找到任何传统意义上属于噩梦的部分,便照实回答了爱人的关心。
“哦,行,要喝口水吗?”骆闻舟抚过费渡的背,衣料是干的。
“不用。”费渡没有噩梦过度喘息后发生口渴的症状,他又向骆闻舟的方向蹭了蹭,“师兄,我没事,继续睡吧。”
“好,早上起来再说。”警察叔叔拍拍怀中人,就算不是噩梦,两个人随便聊聊天也好。
夜色静谧,床/上两人又一次闭目,希望明早,在阳光下,第一眼看见对方,再交换一个亲吻。
然而十分钟后,费渡还是没有进入睡眠的意思。
他回顾了一遍梦境中的经历,他知道,这个梦不是真正的记忆,至少不全是。妈妈不会被允许在睡前还穿着旗袍,脸上、身上也不会有毫无外伤的空窗期。但是她读的故事真的好清晰,特别是他醒来前听到的那几句。
可……他的记忆告诉他,妈妈的精神不好,讲的每一个故事都断断续续,故事里,有的情节被忽略,有的片段则会被反复提及。
费渡记得,“人可以被毁灭,但不可以被打败”这句简单的话,妈妈至少重复了十遍。
后来,母亲死后,费渡曾经在学校图书馆里偶然看到过《老人与海》的译本,他读过,只读过圣地亚哥的挣扎与拼搏。
那段“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”,真的有在妈妈的口中出现过吗?
找不到结果,不必靠记忆解决什么案子阴谋的费渡也不想再回忆过去,他想入睡,没想到脑子里那根神经还没有从兴奋状态退出来,睡前那杯热牛奶都失了效。
“睡不着吗?”费渡只是想轻轻翻个身,他才动了一点点,骆闻舟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。
“吵醒你了?”
“没,我还没感觉到你睡着。”
骆闻舟的话落下,费渡沉默了一瞬,而后便悄悄勾起了嘴角。
“师兄,会讲故事吗?睡前故事。”
听费渡这么说,骆队长便猜出了费渡梦的大概,那是他没办法插手的过去,只能对爱人的现在和未来负责到底。
“当然,你听我跟你讲……”
……
然后,就是吧,费渡一边听着骆闻舟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,一边觉得这人哄“孩子”的方法实在是有些……一言难尽。
都知道骆队长的取/向“白里透红,与众不同”,谁又知道,这人的“哄术”比擎天柱都直!
“费事儿,你这什么表情?你哥给你讲故事呢,你能认真配合一点吗?”
即使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下,骆闻舟都能看到,看到怀中人越来越维持不住的温柔笑意和神游天外的恍惚神情。
他觉得十分、非常、特别地不满!看看,这臭小子的嘴角再撇撇,嫌弃就会从口中洒出来。
“啊,那个,师兄,你长得真好看。”费渡回过神后对这骆闻舟无比委婉而认真地表示,心中却在暗想,要不是骆闻舟长得还可以…嗯……挺不错的,恐怕还不等任何人了解他的人品性格,这哄人方式能直接将人劝退。
“当然。”骆闻舟挑眉,以为费渡是在解释他走神的原因,或者是在为刚才的走神而转移话题。
“你有没有听清我说到哪?要不我再给你从头讲一遍吧。就三年前,西区某家卤食店一家三口失踪,当初我们找了半天…唔!”
不给骆闻舟继续嘚吧的机会,费渡主动用一个吻拒绝了警察叔叔“卤味分尸案”的“睡前故事”。
“师兄,你…知道什么叫睡前故事吗?”费渡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微妙的怀疑,甚至觉得牙齿都在幻痛。他无法相信,这个呆子居然是以前那个让他感动、迷恋到无法自拔的男人。
费渡没注意到的是,他现在被骆警官扰得,已经半点想不起“老人与海”有关的任何内容。
“啧,睡前故事,不也是故事吗?这还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,艺术就得扎根于生活。”
“额,师兄,就算你没哄过八九岁以下的少年儿童,那你好歹在那个年龄段成长过来吧?”费渡试图转变骆闻舟的思路,“咱妈……应该给你讲过吧?”
在费渡看来,穆女士虽然偶尔嘴上跑火车,但对自己的儿子绝对是真切的爱着,她会适度地教导孩子,哪怕骆闻舟小时候真的淘得没边儿,在孩子睡前,大学教授讲几个有意思又有哲理的故事,应该是完全可以胜任的。
“这次你还真想多了。”
要是提起这个,骆闻舟可就不困了。
“小时候,或者说,从我有记忆以来,咱家老太爷就惯着穆小青那个同志,知道什么叫食物链吗?一家三口,纵向排列。”骆闻舟抬手伸出被窝,对这空气比划了一下,由高到低,“我妈,我爸,我。”
费渡听着也聚精会神了起来,希望可以多了解了解爱人的童年。
“用我爸的话来说,'让你妈给你讲故事,你也是想瞎了心'!”骆闻舟一脸不屑的表情,跟当年骆诚可谓是一模一样。
手臂隔着被子落在笑出声的人身上,骆闻舟又将人搂了搂。
“知道吗?从三四岁我上幼儿园开始,骆诚同志每天晚上都会带着我到大院运动场里跑圈,白天活动多就两圈,我要是白天闲着没干嘛,那就三圈起。”熊孩子骆闻舟的精力从小就过于旺盛,根本不会出现什么累坏了的情况,有时候跑开心了,还会不自觉地又追加一圈。
一开始,也许父母俩也曾有过担心,但这熊孩子第二天早上醒来,依旧生龙活虎。
“从此,我爸在大院里就落了个'关心孩子未来健康'的名头,随着年龄增长,我爸规定的圈数也越来越多。我也成为了大院里同年龄段里最高最壮的孩子。”
那时的骆闻舟大概会以此为傲吧,费渡努力想象着骆闻舟儿时的形象,早就忘了什么睡前故事。
“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我爸的险恶用心。”骆闻舟用鼻子“哼”出一声,仿佛是觉得当年那个单纯的自己傻得可以。
话说到这儿,联系一下被忘到脑后的睡前故事,费渡也不需要骆闻舟再具体描述当初骆诚的理由了,他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后来甚至有停不下来的趋势。
嘿,这险恶用心还能是什么,一个小孩子,跑它个八百一千米的,回家洗个澡,不就剩下呼呼大睡了吗?
臭小子还想听穆小青讲故事?梦里周公都不一定会搭理他。
“别笑了,一会儿喘不过气。”骆闻舟也眉目舒展,别听他嘴上轻斥,拂过费渡后背的手却温柔得紧。
“哈哈哈哈那…那你就没跟妈,哈哈,告状吗?”费渡笑得脸颊都泛了红,在夜里看不清楚,骆闻舟却能感觉费渡的体温升高了一点点,跟个小孩儿似的。
“哦,不对,我忘了,咱妈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哈哈。”
费渡继续“推理”,也大概猜出了后续,但他现在还不知道,穆小青的原话是——“你那么大一坨从我肚子里爬出来,我养你就不容易了,还想让我讲故事?你也是想瞎了心。”
当然,费渡更不知道,穆女士的下一句话直接彻底粉碎了骆闻舟撒娇的心:
“哦,我今天晚上要和你爸看电影,既然说开了,那我俩就直接早点出门了。”
其实,骆闻舟拿童年的糗事出来还是有些羞窘的,即便他说他不要脸,但这些私人趣事他还是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的,毕竟,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。
在朋友、同事面前,他都是可靠的,可以信任的,生活琐事足以成为他们之间的谈资,没必要去拿任何人的曾经作为共享的话题。
至于什么前男友,且不说这已经成为了过去,就算是回到当初相处的时候,他们都还没有互相扶持到能够坚信二人可以走过一生的地步。
看来,爱人终究是不同的。
爱人并不仅仅代表着婚姻、合法,他更大的意义在于“爱”:
我爱你,你我平等的基础上,我对你,愿意毫无保留地相爱,我愿意陪伴你,接受你的小毛病,也珍惜你的情意,磕磕绊绊中一起向前,笑着走下去……
……
费渡笑过之后变得懒洋洋的,或许大笑一会儿也是需要力气的吧。
看着爱人开怀的样子,骆闻舟觉得,拿这么个糗事做做睡前故事,也是蛮好的。
睡吧,睡吧。
两人笑闹声渐止,夜晚重回安静,气氛却缓缓温柔缱绻了起来。
不一会儿,费渡有点迷迷瞪瞪,小声嘀咕以为自己是在说梦话:“明天去看看妈妈,我要听妈妈讲讲师兄小时候的故事,嗯……不能告诉师兄。”
闻言,骆闻舟倒是有些哭笑不得,他继续安抚着爱人,悄声笑骂了句“臭小子”。
等分针再划过大半个表盘,骆家的四口都进入了梦乡。
费渡又一次见到了刚才梦里漂亮年轻的妈妈。
这次,听到孩子的呼唤,女人温柔地弯起了嘴角,她合上手中的读本,吻上他的额头。
轻轻道了声:
晚安,好梦。
end
*《老人与海》原文
镜:写到半路,突然想起以前写过一篇关于这两位睡觉的小故事,怕有什么重复,然后就发现…这当年写的什么玩意……脑壳疼。
附图:灵感来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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